斯嘉丽顺从地走进客厅时,走廊里安静了下来,但安静之中跳动着人们对雷特的愤怒。怎么会有人不全心全意地相信约翰斯顿将军和他的士兵是不可战胜的呢?相信是一种神圣的道德义务。那些心怀不忠以致不肯相信的人,至少也应该知趣些,闭上他们的嘴巴。
斯嘉丽先弹了几段和弦,接着她的歌声从客厅里飘荡出来,那么甜蜜,那么悲伤。她唱的是一首流行歌曲:
“在一间刷得雪白的病房里,
躺着已牺牲和垂死的伤兵——
刺刀、子弹和炮弹使他们受了伤——
某天抬进来不知是谁的爱人。
“谁的爱人!那么年轻,那么英勇!
那张苍白而又可爱的脸上——
那张即将被坟土掩盖的脸上——
还带着少年昔日的英俊风光。
“蓬乱而潮湿的是金色的卷发。”斯嘉丽用不怎么样的女高音哀婉地唱着。
范妮稍微欠了欠身,用微弱而又压抑的声音说:“唱点其他歌吧!”
钢琴声戛然而止,斯嘉丽感到既惊讶又尴尬。于是,她又磕磕绊绊地匆忙唱起了《灰色夹克》的头几节来。她想到这首歌也是让人撕心裂肺时,便草草停了下来。她完全手足所措了,于是琴声归于沉寂。所有这些歌曲都是关于死亡、分别和悲伤的。